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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:逆襲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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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節名:第六十三章: 逆襲

將楊氏聲色俱厲作派看眼裏,君璃心裏沒來由升起一股不好預感來,難道她猜錯了,楊氏並不是打讓自己娘家侄兒勾引她主意,這會子叫她過來,也不是只為清算她踹楊繼昌下水之事?

但面上卻不表露出絲毫來,也不跪下,只是一臉無辜兼詫異問道:“母親這話是怎麽說,女兒幾時做下什麽沒臉之事了?這般大罪名,女兒可擔待不起,還請母親明示,不然,女兒以後還有何顏面見人?惟有一死已證清白了……”

話沒說完,已忍不住“嚶嚶”哭了起來,瞧著一副好不可憐樣子。

上首楊氏見了,眼裏就飛閃過一抹厭惡,這個小狐媚子,她又不是男人,不吃她這一套,她當著她面哭死也沒用!

但隨即想到今日之後,自己就能除去心腹大患,還得白得一大筆財物,又忍不住意滿志得,因繼續冷著臉向君璃厲聲道:“你還敢狡辯!繼昌都把你們事告訴我與你大姨母了,包括你和他是怎樣遇見,你是如何引誘他,你們又是如何光天化日之下行那等茍且之事……那些話,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,你還有臉狡辯,你真是丟老爺臉,丟我們君家書香門第臉了!你還有臉我面前裝糊塗,我都替你不好意思,你還不給我跪下!”

一席話,說得君璃微瞇起了雙眼,心中冷笑不已。

原來她真猜錯了,敢情楊氏打根本就是栽贓陷害主意,才不會管她到底有沒有將楊繼昌踹下水,也不會管她究竟是不是第一次見到楊繼昌,又與他說了什麽,不會管她恨屋及烏,直接從根子上已厭惡透了楊家人,又怎麽可能與楊繼昌有茍且之事?

楊氏要,只是她花園裏見過楊繼昌這一點;楊氏打,則根本就是以莫須有罪名,讓她頂著“未婚茍且”名頭,含羞忍愧嫁到楊家去,然後任由自己娘家人折磨她,為自己出氣同時,再坐享她巨額嫁妝主意!

真是好險惡用心,好歹毒心腸!

只是楊氏錯算了一件事,那就是她根本至今仍是處子之身,只要找個有經驗婆子來一驗,楊氏誣陷她與楊繼昌茍且之事立馬不攻自破,她倒要看看,楊氏待會兒要怎麽收場!

想明白楊氏真正用心後,君璃反倒淡定下來,面上仍是一派無辜樣子,欲泫欲泣說道:“母親這話女兒不明白,什麽繼昌?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,不用說行那……引誘茍且之事,母親這樣誤會我,置素日母女情分於何地?又置爹爹與君家顏面名聲於何地?還請母親當著大姨母面,把話說清楚,還女兒一個清白,否則,女兒勢必不會善罷甘休!”

“我誤會你?我不顧素日母女情分,不顧老爺和君家臉面名聲?”說得楊氏冷笑起來,“我倒真希望我是誤會了你呢!原是你自己行事不檢點,不顧自己臉面名聲,不顧家裏臉面名聲,我又能怎麽辦,難道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不知道此事不成?且不說我一輩子見不得這樣事,果真我這樣做了,又如何對得起老爺,對得起君家列祖列宗?”

頓了一頓,不待君璃說話,又道:“也罷,你原不是我生,指不定心裏還認為是我冤枉你,甚至誣陷你!為了讓你口服心服,我這就使人請老爺去,等老爺回來了,我們再來當面鼓對鼓鑼對鑼將事情說清楚,也省得你不與我善罷甘休!”

向外揚聲叫道:“來人哪!即刻使人去衙門請老爺回來,就說家裏有急事,立等著老爺回來決斷!”

“是,夫人!”有人應了一聲,然後便是一陣略顯急促腳步聲。

待那腳步聲漸行漸遠後,楊氏方又冷聲向君璃道:“等老爺回來,一切是非對錯,便自有公斷了!老爺自來是公道不過,又是你親生父親,總不至於也會誤會誣陷你了吧?”

君老頭兒‘自來是公道不過’,她怎麽看不出來?至於說君老頭兒‘又是她親生父親’,指不定今兒個之事,就是他與楊氏狼狽為奸一起弄出來亦未可知,指望他為她做主,還不如去指望一頭豬來得靠譜些!

君璃暗自冷笑,嘴上卻道:“那好,我就等著爹爹回來為我做主,我相信爹爹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,不會讓我白受委屈!”

洗刷冤屈絕地大反攻什麽,就是越要人多,就是越要讓對方覺得事情已是板上釘釘,無論如何那被他們算計人都已跑不掉了,實施起來才越痛,她已等不及要看楊氏和君老頭兒事敗後氣急敗壞嘴臉了!

等待君老頭兒回來空隙,楊氏一直以手擎著頭瞇著眼睛,時不時還揉一下太陽穴,一副被氣得頭痛樣子。

君璃只當沒看見,心說這會兒你是裝頭痛,等會兒你就該真頭痛了!

不想大楊氏又跳了出來,壓低了聲音,一副語重心長樣子與君璃道:“你也不要怨你母親生氣,話說得難聽,實是這樣事就算放哪家當家主母身上,都會生氣。你說你若想再嫁人,只管與你母親說便是,便是覺得與你母親終究隔了一層,不好開這個口,與你父親說也使得,又何必定要私下裏……難道他們還會攔著你不成?哎,如今事情不出也出了,我這個做姨母和姑母意思,不如胳膊折袖裏,看怎麽著將事情圓過去也就罷了,橫豎都是自家人,也不怕丟人。你若覺得可行,就好生與你母親認個錯兒,待會兒你父親回來後,也好生認個錯兒,我再一旁為你幫腔幾句,料想你父親與母親也不會真跟你計較,畢竟是親生骨肉,不比旁人,你看好是不好?”

說著嘆息連連,一副為君璃操碎了心樣子,不知道,還以為她跟君璃是真姨甥,她不知道多為君璃考慮,多巴不得她好呢!

君璃壓根兒不想跟大楊氏說話,她與楊氏姐妹倆分明就是一丘之貉,這裏一個扮黑臉,一個扮白臉,真當她是傻子呢?

但大楊氏話說得委實包藏禍心,什麽叫‘你說你若想再嫁人,難道他們還攔著你不成’?她幾時想嫁人了,被丫這麽一說,倒像是她迫不及待想要嫁人,甚至等不及與父母長輩說,便私下裏與人茍且似,傳了出去,她還要不要做人了?

因紅著眼圈裝無辜,委委屈屈反問大楊氏:“姨母說讓我好生與父親和母親認個錯兒,他們便不會真與我計較了,可我連自己錯哪裏都不知道,又要怎麽認錯兒呢?還請姨母明示!”

頓了一頓,又道:“還有姨母說我想再嫁人,我幾時想再嫁人了?早回來之初,我便已說明只要爹爹與母親不嫌棄,我便要常住家裏,好生二老膝下孝,那日我說這話時,弟弟妹妹們也都場,姨母若不信,大可叫了弟弟妹妹們來一問便知,如今姨母卻紅口白牙說我想再嫁人,這不是擺明了趕我出去嗎?也不知這是姨母意思,還是根本就是母親意思?早知道母親這般容不下我,當日我就該一頭碰死汪家,嗚嗚嗚……”

越說聲音越大,越說越委屈,說到後,已忍不住抽抽噎噎哭了起來,以致外面下人們雖被楊氏下了令不叫誰也不許進來,依然聽了個七七八八去。

楊氏當即氣得半死,這個小賤人,幾時學得這般會胡攪蠻纏?竟說到她容不下她上頭去了,就算她院裏全是她人,但也架不住有人會說出去一星半點,到時候再傳了出去,說她容不下原配嫡女,那她還要怎麽見人?

因冷笑一聲,說道:“原是你有錯先,我不過訓誡訓誡你罷了,你倒還倒打一耙起來!罷罷罷,我也懶得再與你多說,且等老爺回來,看你還有何話說!”

君璃仍是一副委委屈屈樣子:“相信爹爹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!”

不多一會兒,就聞得有人外面說:“老爺回來了!”

隨即便見一身官服,陰沈著臉君伯恭大步走了進來,一進來便語氣不善沖楊氏道:“到底什麽事,這麽急巴巴要請我回來,我正與尚書大事議事呢!”

楊氏忙起身給他見禮,“實是茲事體大,不然妾身也不敢耽誤老爺正事。”

君伯恭正待再說,這才似是忽然發覺大楊氏還一般,忙拱手見禮:“原來姨夫人也,方才我失禮了!”

大楊氏忙也起身給他見禮,笑道:“都是一家人,妹夫不必客氣!”

一旁君璃將三人種種做作看眼裏,就忍不住冷笑起來,看君老頭兒裝得跟真似,不知道他是什麽人,還以為他真不知情呢,丫若真要裝,就不該這麽火燒火燎趕回來!

“到底什麽事?長話短說,尚書大人還等著我回去呢!”君伯恭一邊往方才楊氏坐地方坐去,一邊問道。

楊氏見問,猶豫了一下,才一副豁出去樣子道:“老爺也知道今兒個我請了兩位嫂子並姐姐帶孩子們過府一聚,誰知道方才我與姐姐幾個正抹牌玩兒,就有小丫鬟進來稟說我娘家侄兒掉進水裏去了,我唬了一跳,忙使人去救人,救上來方知道是大哥家繼昌掉進水裏了。發生這樣事,我難免要追問一下原因,誰知道不問不知道,一問嚇一跳,繼昌竟說他是與大小姐園子裏假山後面……那個後,一時意亂情迷回味無窮,才會不小心掉進水裏,還跪下來懇求我把大小姐嫁給他,說他們是兩情相悅!”

“我哪裏想到竟會是這樣原因?先是唬了一大跳,隨即便氣昏了頭,因即刻命人請了大小姐過來,不想大小姐卻壓根兒不承認有這回事,言語間還暗指是我誣陷她……老爺也知道,大小姐不是我生,與我終究隔了一層,我管得太少怕人說,管得太多同樣怕人說,實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此事了,這才著人即刻去請了老爺回來,還請老爺勿怪……”

“夠了,不要再說了!”楊氏話未說完,君伯恭已赫然一副氣得渾身發抖樣子,“她自己要自甘下賤,與你何幹?”

說著看向君璃,扭曲著臉怒喝道:“孽女,你還不給我跪下!你做出這樣沒臉事來,真是丟了我臉,丟了君家臉,若非是怕臟了我自個兒手,我立刻勒死你!”

他不是怕臟了他手,才不勒死她,而是怕因此丟了官,所以才沒有動手罷?不然他又豈能等到今日,早將她巨額嫁妝據為己有了!

君璃心中冷笑,眼淚卻是撲簌簌往下掉,一副搖搖欲墜樣子:“爹爹,連您也不相信我嗎?我是您親生女兒啊,您都不相信我了,這世上還有誰會相信我,相信我沒有跟楊家表哥做出丟臉事,相信我是清白?”

君伯恭被問得一滯,倒是不好再作出雷霆震怒樣子,但臉色仍舊很不好看,“我倒是想相信你,可這樣事,難道是你母親紅口白牙編得出來?況你母親也不是那樣人,所以必定是真有其事!”

君璃哭得一臉哀婉:“也就是說,爹爹還是不肯相信我了?爹爹若還是不肯信我,大可以問我丫鬟晴雪,她一直都跟著我,她可以為我作證,她就外面,爹爹只要叫她進來,一問便可知我有沒有說謊了!”

話音剛落,君伯恭還沒說話,楊氏已小聲插言道:“不是我非要惹大小姐厭,實是大小姐丫鬟說話,根本不足以取證,畢竟那是大小姐心腹,還不是大小姐說是什麽,便是什麽?”

君伯恭神色看起來本已有所松動了,聞及此言,又立馬板了起來,道:“你母親說有理,你貼身丫鬟話,確不足以為證!”

“可是,我明明沒有說謊啊!”君璃委屈哭喊道,“既然爹爹還是不肯信我,那我要求與楊家表哥對峙,我要當面問問他,為何要誣陷我,我就算要死,也要做個明白鬼!”心裏卻冷笑,老娘今兒個心情好,且陪你們再演一會兒戲!

聽君璃主動提出要跟楊繼昌當面對峙,楊氏心下大喜,暗想等可不正是你這句話?只要繼昌一口咬死跟你有茍且之事,這種事情自來便是清楚不了糊塗了,難道你還能抵賴不成?想不到事情換了一種方式,收到效果竟會比預期得要好得多!

要說楊氏一開始倒確是打讓楊繼昌引誘君璃,讓君璃與之戀奸情熱後,反過來哭著求著要嫁到楊家,要嫁給楊繼昌去,到時候讓不讓她嫁過去,又讓她帶多少嫁妝嫁過去,可不都只能由自己這個母親兼姑母說了算了?

但聽人來稟告楊繼昌被君璃踹下了水,見到被人自水裏撈起來後狼狽不堪楊繼昌後,楊氏便知道自己先前謀算顯然不可能成真了,恨君璃狡猾氣楊繼昌無用之餘,楊氏一時間也沒了主意。

關鍵時刻,大楊氏為她出了個主意,說是不管君璃對楊繼昌有無興趣,只要楊繼昌一口咬定他跟君璃兩情相悅,已於花園裏假山後成就了好事,求她與君伯恭把君璃嫁給他,到時候君璃豈非嫁也得嫁。不嫁也得嫁了?反正這府裏上下內外都是她人,不似君璃,事發時身邊就只得一個貼身丫鬟,誰說得話可信,簡直不言而喻!

楊氏彼時早沒了主意,便是大楊氏與她出個再爛主意,只怕她也會毫不考慮將其付諸於行動,何況大楊氏這個主意明顯比她之前主意要好?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應了。

姐妹二人隨即叫了楊繼昌來,如此這般與他吩咐了一通。

那楊繼昌正是恨君璃恨得咬牙切齒之際,想他縱橫情場這麽多年,幾時被女人這般戲弄羞辱過?卻也知道若單憑自己一己之力,只怕是難以得報今日之仇,畢竟若非有楊氏發話,他連君家大門都進不了,聞得楊氏與大楊氏話,想著只要要將君璃娶進了門,還不是他想怎麽折磨她,就怎麽折磨她,且還可以白白享用她大筆嫁妝?

當下幾乎是毫不猶豫便應了要君伯恭面前說自己與君璃兩情相悅,懇請君伯恭將君璃嫁給她話,——這也是楊氏會那般胸有成竹叫了君璃來興師問罪,又即刻使人叫了君伯恭回來原因。

“老爺,既然大小姐要求與我那侄兒對峙,不如就依了大小姐?”楊氏惟恐君伯恭礙於面子,不答應讓君璃與楊繼昌對峙,不待君伯恭發話,已先說道:“我們不能姑息縱容了那等沒臉沒皮之事,卻也不能隨隨便便冤枉了人不是,指不定這其中有什麽隱情呢?”

卻不知她今日所謀之事,正中君伯恭下懷,之前亦不是一無所覺,只不過一直裝作不知道罷了,打正是“螳螂捕蟬,黃雀後”主意,又豈有會攔著不讓楊繼昌出來?

因板著臉沈聲道:“既是如此,就叫了那個小畜生出來,我倒要看看,他到底哪裏來膽子,竟敢光天化日之下,親戚家後院行那等茍且之事!”

楊氏與君伯恭夫妻多年,又豈能聽不出他話裏話外意思是已坐實了君璃與楊繼昌茍且之事?雖心知事情有了君伯恭插手,自己即將得手好處少不得要分一多半出去,但總不竹籃打水一場空來得好,因忙道:“那妾身這便使人叫繼昌去。”

說完瞥見君璃仍是一副委委屈屈,楚楚可憐樣子,不由暗自冷笑,你個小賤人管裝可憐,等繼昌來了,一口咬定與你有茍且之事後,我看你還要怎麽裝下去!

不一時,已換過一身衣裳,看起來又恢覆了自認為風度翩翩楊繼昌來了,一進來便深情看了君璃一眼,方沖著上首君伯恭單膝跪下,滿臉羞愧兼誠懇說道:“繼昌一時情難自禁,已與大表妹花園裏……成就了好事,此事都是繼昌錯,還請姑父要責罰便責罰繼昌一個,不要責罰大表妹,繼昌願意三媒六聘,明媒正娶迎大表妹進門……”

“你當我君家是什麽地方,你當我君某人女兒又是什麽人?我君家做了那傷風敗俗之事,竟還想娶我女兒過門,你倒是打得好算盤!”

“你胡說!我什麽時候與你……成就了好事了,你為什麽要誣陷我?你這樣誣陷我,還敢妄想我嫁給你,簡直就是做夢!”

楊繼昌話未說完,君伯恭咆哮與君璃哭叫已同時響起。

楊氏見狀,忙一臉著急勸道:“老爺,您且先別生氣,咱們有話好好兒說可好,你這樣大嗔大怒,萬一氣壞了身子,可怎麽樣呢?”

又小聲勸君璃,“大小姐,繼昌都已承認了,你又何苦非要咬緊了牙關死不承認呢?我知道你女兒家臉皮兒薄,可這裏並無一個外人,你不如與繼昌一塊兒,好生與老爺認個錯兒,老爺再生氣,終究是你是嫡嫡親父親,也未必就舍得把你怎麽樣……橫豎事情都已出了,你這又是何必呢?”

什麽叫‘知道你女兒家臉皮兒薄’,什麽又叫‘橫豎事情都已出了’?丫這是勸人呢,還是火上澆油呢?

君璃心中冷笑之餘,拿帕子捂了臉哭得哽咽難耐:“可是我明明就沒有,我明明就是冤枉,叫我如何認這個錯兒?”

又罵楊繼昌:“我到底與你有什麽深仇大恨,你要這般誣陷於我,把這麽大一盆汙水潑到我頭上?你這分明就是想生生逼死我,可我死了,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?我告訴你,你若再敢逼我,我便是死後做了鬼,也不會放過你,也一定會回來找你索命!”

楊繼昌卻是一臉驚訝:“璃妹何以這般說,先前花園時,你明明不是這樣說,你明明就說願意與我比翼雙飛,白頭偕老,還說要為我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,還說指不定今日過後,你腹中就能有我們愛情結晶了,讓我一定要些讓我父親登門提親……難道只這一會兒功夫,你便忘記你親口說過話了……”

說著,聲音忽然低了下來,臉上也寫滿了失望與憂傷,“我知道了,你終究還是嫌棄我只是一個外室生庶子,嫌我配不上你堂堂君家大小姐……可我也說了,我以後一定會努力上進,一定會努力讓你和我們孩子過上好日子……璃妹,你別不要我好不好,我知道我害你失了顏面,但我以後真會一輩子對你好,求你別不要我好不好……”

想不到這個渣男也挺會演戲,果然不愧是楊氏侄兒,身上流著跟楊氏一樣血,早知道先前花園時,她該再踹丫幾腳,好踹得丫以後都不能人道!

君璃心下恨得牙癢癢,面上卻越發委屈,結結巴巴道:“我什麽時候說、說過要跟比、比翼雙飛白頭偕、偕老,又什麽時候說過要為你生、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了,你汙蔑我……”

“我汙蔑你?”話沒說完,已被楊繼昌冷笑打斷:“我為什麽要汙蔑你?我為什麽不去汙蔑別人,單只汙蔑你一個?難道那些事情那些話,也是我空口白牙編得出來嗎?我對你一片真心,絲毫不意你是二嫁之身,願意明媒正娶迎你進門,且答應一輩子對你好,可你呢,你又是怎麽對我?原來是錯看你了!”

楊氏也道:“大小姐,你這又是何必呢?果真你嫌繼昌身份低微,那就不要給他希望,不要與他行那見不得人事嘛,你既已做了,為何又死咬著牙關不肯承認?是,繼昌他是身份卑微,可咱們女人一輩子圖什麽,還不是只圖夫婿對自己好,對兒女好?況俗話還說‘莫欺少年窮’呢,繼昌他今日是配不上你,可焉知他將來就沒有飛黃騰達機會?果真到了那一日,你便是悔青了腸子,也為時已晚了……”

君璃幾次欲插嘴;“我沒有……我根本沒做過……我沒做過事,要如何承認?”都因楊氏說得太,而未能成功。

楊繼昌則一臉委屈與哀傷纏著君璃說話:“大表妹,我對你是真心,你為什麽說變就變了呢?之前花園裏時,你明明就不是這樣……”

惹來君璃尖聲反駁:“我說了我沒有,你為什麽要汙蔑我!”

“夠了!都給我閉嘴!”吵吵嚷嚷中,君伯恭忽然大喝了一聲。

眾人見他動了怒,忙都閉了嘴,不敢再說。

君伯恭因看向君璃,冷聲道:“你先說,究竟是怎麽一回事!”

君璃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淚,才哽聲道:“爹爹,您終於肯相信我了嗎?我真沒有做過,求您一定要為我做主,還我一個清白!”

見她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句話,君伯恭頭疼揉了揉額頭,道:“算了,我來問你,我問你什麽你答什麽!你之前可有花園你見過你楊家表哥?”見君璃要說話,怕她再喋喋不休說不到重點上去,忙又補充,“你只需要回到見過還是沒見過即可!”

君璃聞言,委屈扁了扁嘴,只得不情不願道:“見過!”面上一派委屈,心裏卻冷哼,君老頭兒這樣問,傻子才會看不出他是站楊氏他們那一邊呢!

君伯恭便又問:“你是什麽時候見到他?可有和他說過話?又是什麽時候離開花園?”

君璃佯裝認真想了想,道:“當時我與眾位妹妹水榭裏投了針,因不小心將酒灑了衣裳上,要回房去換衣裳,這才離開水榭……應當是未時初刻左右經過花園,然後花園頭月亮門前遇見楊家表哥,楊家表哥說他吃多了酒,不小心迷了路,問我能否與他指指路?我便使了晴雪,哦,就是我丫鬟送他出去外院,我自己則一個人回了流雲軒……”

話沒說完,楊繼昌果然不出所料叫了起來:“你說謊!你什麽時候讓你丫鬟帶我出去外院了?明明你說就是‘我家花園裏有幾處景致還可入眼,不知楊表哥願意一同賞玩一番否?’,還說什麽你一個人回了流雲軒,你怎麽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……難道,真是我自作多情,你根本就是拿我做消遣?”說到後,一派窮搖奶奶筆下男主角憂傷絕望樣子。

看得君璃又是好笑又是不屑,急急反駁他話道:“我什麽時候邀請過你一起賞玩花園?你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!”

又急聲向上首君伯恭道:“爹爹您不要相信他話,我沒有邀請過他,您若不是信,我丫鬟可以為我作證!”

楊繼昌一臉悲憤:“你丫鬟還不是你說什麽便是什麽,難不成她還偏幫著我這個外人不成?”與之前楊氏話如出一轍。

君璃語塞,片刻方擠出一句:“可你明明就是誣陷我……”話未說完,已忍不住再次哭出聲來。

眼見二人又要吵起來,一旁一直未說過一句話,幾乎已讓人忘記了她存大楊氏忽然開口插言道:“既然大小姐與繼昌各執一詞,大小姐又說她只與繼昌說了幾句話,使了丫鬟送繼昌出去外院後,便一個人回了自己屋子,不如叫了大小姐屋裏人來問大小姐是什麽時候回去,不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誰說謊了嗎?”

一想到君璃院子裏幾乎都是自己安排過去人,會向著誰不言而喻,楊氏忙接大楊氏話道:“姐姐這個主意好,只要叫了大小姐屋裏人來一問,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?”

真相大白你妹啊,當老娘不知道老娘院裏都是你派去“粽子”?君璃心中咆哮,面上卻閃過一抹慌亂,眼神也開始變得躲躲閃閃,“我路上還賞了一會兒花,所以回去時比平日可能多用了半柱香,不,應該至少有一柱香時間……”

楊氏與大楊氏聞言,飛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一抹一閃而過得意。

楊氏因大聲命人去傳君璃屋裏眾伺候之人。

之前被陳進財家和周百山家強行拖出去晴雪外面也聽見了,用力掙開二人便沖了進來,“噗通”一聲沖君伯恭跪下,急聲說道:“老爺,除了奴婢,還有一個人可以為大小姐作證……”

話沒說完,已被楊氏厲聲喝斷:“好大膽好沒規矩奴才,主子們說話,幾時輪到你插嘴了?來人,給我拖出去,狠狠打三十大板,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般目無尊上!”

“是,夫人!”陳進財家和周百山家答應一聲,便要拖晴雪出去。

“慢著!”卻被君璃出聲叫住,一副強忍著淚樣子向上首君伯恭道:“晴雪這丫頭打小兒便伺候我,自來心力,雖名為丫頭,實則與我情同姐妹,還請爹爹暫時饒過她,且等將今日之事弄清楚了,再決定如何處置她不遲。橫豎若是爹爹不能還我一個清白,我活著也再沒有意義,我一死,她也勢必要跟了我去,到時候也不用再勞爹爹和母親費心了!”

一席話,說得君伯恭本就不好看臉色越發難看起來,冷哼道:“你這是以死威脅我了?有你這樣稍稍不如意,便以死相逼自己父母尊長嗎?”

君璃低聲道:“女兒不敢,女兒只是想要一個爹爹還女兒一個清白而已!”嘴上雖說著‘不敢’,面上卻滿滿都是堅持,讓君伯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,只得不耐煩一揮手,命陳周二人:“把這個丫頭拖下去,容後再處置!”

晴雪雖早被嚇白了臉,卻仍不肯走,仍沖君伯恭喊道:“老爺,大小姐真是清白,奴婢可以起誓,若奴婢有半句虛言,就讓奴婢天打雷劈,死無葬身之地……”

君璃不由有些感動,要知道古人可都是很敬畏鬼神之說,可晴雪卻願意為她發這樣毒誓。

因一邊壓低了聲音與晴雪道:“你且放心出去,老爺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,我不會有事!”,一邊沖她使眼色,讓她稍安勿躁。

晴雪接收到她眼色,一顆心雖仍懸半空中,到底比之方才全懸著時要好受些,遂依言退了出去。

這裏君璃方下定決心般向君伯恭與楊氏道:“既然爹爹與母親還是不肯信我,不如就依大姨母所說,叫了我屋裏眾伺候之人來問話,所謂公道自人心,身正不怕影子歪,我相信爹爹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!”

晴雪心思她明白,必定是想搬出公孔雀來為她作證,可公孔雀與她有積怨,會不會為她作證且先不說,楊氏終目就是將她隨隨便便嫁出去,楊繼昌不行了,還有公孔雀,反正來來去去都是將她送去她娘家人手裏去任其百般折辱,她若真搬了公孔雀出來,焉知楊氏不會順水推舟,又將她嫁到寧平候府去?橫豎大楊氏是她親姐姐,且對公孔雀十有**是面甜心苦,要折辱磨搓起她來,是不會有半點心理壓力。

再者,明明是君家內院,怎麽別女眷都遇不上外男,她卻一遇便是兩個?傳了出去,旁人只會說她本身就不檢點,招蜂引蝶,她才不要給楊氏以任何自己把柄!

見君伯恭似有躊躇之意,楊氏忙附和君璃話:“既然大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歪,老爺不如叫了大小姐屋裏人來問問,妾身還是那句話,我們是不能姑息縱容了那等沒臉沒皮之事,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冤枉了人不是?還請老爺早決斷!”

君伯恭想了想,才點頭道:“嗯,就依夫人說!”他總覺得君璃雖看似慌亂,卻一直無形牽著他們這些人鼻子走似,這也太荒謬了,她哪來這份能耐?可見是他錯覺!

楊氏心中一喜,忙使人去傳話,不多一會兒便聽得外面有人稟告:“……大小姐屋裏人都帶來了!”

楊氏聞言,忙道:“都帶進來!”

便見周百山家帶著以談媽媽為首君璃屋裏眾伺候之人,魚貫走了進來,臉上表情都有些茫然,談媽媽與墜兒鎖兒幾個則是於茫然之外,多了幾分顯而易見擔心,也難怪她們擔心,忽然之間將她們都傳來,又是楊氏使人去傳,憑直覺她們都能知道必定發生了什麽於君璃不利之事。

待眾人見過禮後,楊氏因搶先問眾人道:“我問你們,午後大小姐是什麽時候回屋?誰若敢有半句假話,立刻拖出去打死!”一邊說,一邊拿眼緩緩掃過眾人臉,目光所到之處,眾人都沒來由打了一個寒噤,低垂下了頭去。

其實楊氏這一番做作完全是多此一舉,因著容湛稍後出現,君璃回流雲軒所花時間,確要比素日多上差不多一炷香時間,就算她不以眼神威脅眾人,眾人也會如實這麽說。只不過因著楊氏安排去暗中盯梢人遠遠瞧得楊繼昌落了水,都趕著救人救人,回來向她稟報稟報,並未瞧見稍後君璃與容湛還站著說了一會兒話之事,是以她並不知道罷了。

果然就聽眾人不約而同道:“大小姐是未時三刻回屋子。”,亦連君璃素來信任談媽媽與鎖兒墜兒遲疑了片刻後,也是這麽說,畢竟這確是事實。

楊氏當即面露得色,向君伯恭道:“一個人這麽說也就罷了,人人都這麽說,亦連大小姐奶娘並陪嫁丫頭都這麽說,可見大小姐確是未時三刻回屋子,與大小姐之前說未時初刻有兩刻鐘出入……”

話沒說完,地下楊繼昌已向君璃叫道:“這下你沒話可說了罷?”又換上一副痛惜表情,“你說璃妹你這又是何必呢,一開始便承認了不就沒有後面這些事了嗎?我還是那句話,就算你方才這般對我,我對你仍是真心,依然願意明媒正娶迎你過門,一輩子都對你好,你不如與我一起好生與姑父認個錯兒,姑父他老人家大人大量,想來不會真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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